2023年12月27日,万众期待的剧集《繁花》腾讯全网独播,同时强势登陆CCTV-8。抛开不断攀升的收视数据不谈,这部剧就其故事内核和时代性,注定会让人常看常新。王家卫磨了十年的《繁花》,龙年开局便创造了一些很新的东西——电视剧是抽帧的,码头不是拜出来的,YA-SO是出山来带年轻人的。
爷叔出山,一手将阿宝打造成宝总,围绕着宝总的,除了他的一圈生意伙伴,还有三个女人:汪小姐,玲子和李李。她们各有各的风情,导演的镜头就是光,花朵在阳光下绽开。即便是凋谢,也是“不响”的腔调,让人联想到阿宝在和平饭店房间里永远盛放的百合。
但《繁花》里更能贴近普通人的,是那些生在不起眼的地方,却拼了命也要绽放出来的的野花野草,他们的存在,展现着另一种方式的生命力,在底层挣扎的普通人,哪一个不想找到出路。
不妨把来黄河路打拼的另外三个女孩挖开看一看——
红鹭饭店的领班露丝在和小江西告别时,是这样安慰她的,“来的时候就知道,是来做陪衬的,做配角的。”鹭丝向来是最稳的一个,和红鹭饭店在黄河路上的存在一样。
三家饭店里,有稳的,就有张扬的,在金美林做领班的小江西反问,“我们为什么不能当主角”。
所有挣扎着,拼命往上爬的人,都一定带着不甘心想过这个问题。繁花盛开,为什么其中不能有“我”这一朵呢?
这时候,至真园的敏敏告诉小江西,“你犯了人心”。敏敏说这话时,其实已经悟到了黄河路上处世的基本法则。
小江西一出场,就是一个不在乎“人心”的狠角色,她不在乎众人的目光,从老板手里赢得金链子。她也不在乎姐妹的道德审判。甚至当初拉电闸,面临法律的审判,她也将其换作筹码,重回黄河路。
底层人物想当主角,这份难以驾驭的野心我们能称其为“生命力”?
这就是王家卫展现生命力层次的艺术。有人面前一碗泡饭,可以吃得有腔有调,有人面对大鱼大肉,照样吃相难看。可不论吃什么,变着花样来,人性中想吃的欲望是永恒不变的。
《繁花》故事里,因为有空间的距离,便有了人跟人之间的情绪拉扯。因为有时间的距离,铸就了人心中永恒的遗憾。而小江西践踏“人心”,方彰显“人心”的珍贵。
塑造小江西这样一个有野心的角色是有难度的。她的眼神中必须装得下足够多的欲望,同时还须担得住即便最后一无所有,也不垮塌的韧劲。小江西不是聚光灯下的百合花,但演员王乙将这个有着杂草一般的生命力的角色,超水平发挥,留在了观众的记忆中。
王乙作为新人,入行即饰演了小江西这样富有挑战性的角色,对演员本身而言,犹如加杠杆徒手跳高,压力可想而知。原著中,只有敏敏这一个角色,剧版的《繁花》却创造出了小江西和露丝,这三个女生的世界和主角的世界存在巨大的反差,像在映射现实——巨大的真空还是留给我们平凡的,奋斗着的每一个普通人。
